第044章:教唆陷害(修)-《负心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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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小厮了然的点了点头:“哦,您就是陵川的少东家吧?久仰久仰,少东家,楼上坐,请喝茶。”

    楼上是接待能出得起钱的贵客,衣服也是上品,俱是不常见的华服和样式。屋中摆设也别有一番格调,林世珺四下打量了,这精致的摆饰,大家的名画。这铺子要是搁在京城,一件衣服也就是上百两的价钱吧。

    “你们掌柜子呢?”

    小厮连忙赔罪:“少东家,稍安勿躁。小的已经差人去寻了,东家忙不在店里。小东家您要有事忙等不及的话,就留个地址,等掌柜的回来,让他第一时间去拜会你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抬手:“没事,我等得了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“小的春来。”

    都是这路子,这说辞,前几家,他还信以为真的留了地址。

    现在,他得等,一天等不到他就等两天,两天等不到他就等一月。

    林世珺连喝了三杯茶,等了一个时辰。

    店里一个小厮陪着,其他人都去下面看店,虽说是成衣铺子,但这一会儿的功夫,也卖出好几件。

    无所事事的林世珺,开始四处看,想这衣裳穿在齐静言身上,倒是挺好看的。

    “有没有十五六岁姑娘穿的衣裳?身子有点瘦,还没长开。但大概明年春的时候,就长个了,蹿了一头,差不多和我现在一般高。”

    ???小厮听了一头雾水,这少东家脑子不好使吧,哪有长个子的还能提前知道的。这主……绝对病的不轻,病的不轻啊。

    “少东家,看看这身怎么样?百花缠丝格子底,若是个子长了,下面在弥两块,毫无破绽,我们铺子有这样的布料,买就搭的送的。这小姑娘、小伙子们身个像雨后春笋似的说长就长了,这样的最方便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一瞧,粉粉嫩嫩确实衬着她好看,这样式也新鲜,就是这腰身窄了些。

    “不行,明年这时候,她怀孕六个月了,顶着个大肚子,在穿就不好看!”

    小厮皱着眉心,抓耳挠腮的,这也能看得出?瞧这人模人样的,也不像得了癔症,难道少东家其实是个算命的?

    “那少东家,你看看我娘子,什么时候怀孕,我们都成亲三年多了?”

    正翻看衣服的林世珺一愣,瞧他这嘴,一没留神说秃噜了。

    仔细一瞧这小厮的面相,感觉林欢就像站在他耳旁絮絮叨叨的说了什么。

    “春来?你是住在叶家河村的梁春来?家里有个瞎眼老娘?娘子是卖豆花的?”

    梁春来点头如捣蒜:“对对对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掐指算了算时间:“怀了,二个月了,你带着去瞧瞧大夫,抓点安胎药。你娘子坐胎不稳,千万别让她搬豆子提重物推磨盘了,不好好看顾,这三个月头上容易出事。”

    梁春来一听,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,人一溜烟就跑到了街上去,冲进药房,抓了个大夫就往家跑。

    林世珺站在窗外,看着他喜出望外的样子,这得亏林欢八婆的一点了,不然这事他还真不知道。

    梁春来和豆花娘打小的青梅竹马,三年无所出。独眼瞎的婆婆自是看儿媳哪哪不顺眼,天天骂她占着茅坑不拉屎,是个不下蛋的老母鸡。

    梁春来不舍儿时情谊,不肯休弃豆花娘。豆花娘怀了三个月头上,磨豆子的老驴跌伤了腿,瞎婆婆就让儿媳磨,梁春来要替,瞎婆婆不让,还要死要活的哭闹,梁春来负气出门借驴。回来,豆花娘推磨动了胎气,失血过多,没救活死了。

    这梁春来便也投河殉了情,于是,这沁阳河畔便有了瞎眼婆,日日顺着沁阳河找儿子:“春来…春来……”

    有天让齐静言听见了,就问他春来是谁,他就随口问了一嘴林欢。

    林世珺等的,在桌子上打了盹,掌柜的没等来,到是把梁春等来了,感谢之意溢于言表,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,才小小的向他透露了一句:“别等了,掌柜的你等不来的。”

    他还想来个正面突破,可人家四两拨千斤根本都不搭理。

    林世珺下楼准备走,突然想到什么,又折返回去:“对了,这件衣裳多少钱,给我包起来。”

    小厮趾高气扬的接话道:“说什么钱不钱的?这一般人也买不起呀?”

    林世珺了然:“哦?是吗,我记得这衣服在抱上来的账上写着十两银,不贵啊?难道……卖的和入账的不是一个价?”

    春来赶忙插话:“不是,他是新来的还不懂规矩。其实这铺子里的不都是东家的吗,东家来了,还说什么钱不钱的,掌柜的说记在账上就行。”

    “嗯?那怎么行呢?这多不好意思呀。这件、这件、还有这一件,通通都给我包起来。”

    春来呲牙:“嘿嘿嘿~,包起来。你们还愣着做什么,快去包起来,这都是掌柜的一点心意,还请少东家笑纳。”

    表面认他,背地里有阴他。既然没人肯出面,那他也不用可气,将各家都搜刮个遍,还跟客人抢货,行径低劣简直令人发指。

    等林世珺打了一次、二次、三四次秋风的时候,大家都吃不消,刚有一两家露面。就有几家中流砥柱的布行,直接摆出换东家这招,说林明将铺子买了,除非他能拿出地契和货契来,不然没资格指手画脚。

    林世珺回了一趟陵川,问林明。

    林明翻来覆去就一句“铺子没买,要不你就拿着地契去告官,反正你已经是个大人了,我管不了你,这些事我也不管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眼下没法子,带着林欢和账房先生陪同而去,去找贺方准备商量个主意出来。

    贺方思来想去,到是出了个好主意。

    “贤侄莫慌,地契有两份,你只要拿着真的那一份,还怕东西回不来吗?”

    林世珺觉得贺方说的贼有道理,这地契主副两份,只要他拿着主的那一份,就绝对没问题。

    果然……什么人的话都不能信!

    林世珺走在热闹的街上,看着那些匾额,但凡有“白”字或“锦”字,都是他家铺子,用母亲的名字是他爹起铺名的习惯。其实不止十家,他记得相关的契书,明叔整整抬走一箱子。

    当务之急,他得学会怎么做生意,怎么守住这基业的。

    林世珺在街上走着,见白记布行贴出了招学徒的告示,这可不就是哪家说换了东家的铺子吗?

    “还缺打杂的吗?我什么活都能干?”

    坐在板凳上,一穿着马褂光膀子的男人,正翘着二郎腿抽着一锅烟,在鞋底磕了磕烟锅:“哎哟——这不是东家吗?怎么来打杂了?回家当你的少爷呗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抱拳:“求掌柜的给个活计做做,年纪小没吃过苦,想什么都学学。”

    叶青回身,烟锅子往柜台上一磕:“曲掌柜,问你话呢?”

    “怎么?少东家也需要养家糊口了?”

    “形势所迫,这么多铺子只亏钱没赚钱。都是老熟人了,招谁不是招,就算换了东家,也不差我这一个人的活计吧。”

    掌柜的不耐烦喊道:“滚滚滚——肩不能提,手不能扛,来填什么乱?”

    叶青抽完了烟,将烟锅子往腰上的绳子上一别,站了起来。

    叶青身量极高,大概有九尺,他这么一站起来,整个屋子都显的仄憋了不少。

    “这还是个孩子,就留下吧。就是来条狗,老曲你不都得喂口吃吗?”

    曲掌柜逢迎的笑着:“对对对,以后就叫你林狗了。”

    叶青拍着林世珺的肩膀往前带了几步:“小子,跟我来。放机灵点,有活干就干,没活就站着看,记住千万别添乱。”

    二人走去后院,一脸笑的曲掌柜啐了一口:“他娘的,碍事的白家人。”

    *

    “父王钟家怎么说?”郡主一听说钟知府来过府上,便迫不及待的问淮庆王打探。

    淮庆王看着自家女儿欲言又止:“你钟伯伯很看好你这个儿媳妇的,但毕竟是一辈子的事,让你多了解了解钟明君,在做决定。”

    郡主娇羞的捏着自己的头发:“哪里还用了解?钟哥哥又是送我回家,又是送还手帕,还教女儿做风筝,管下人,三番五次帮我,照顾我。这样花心思待我的郎君,又有几个呢。”

    “他一直待你如妹妹般照顾,虽然你是了解了他,但他可曾了解过你?你总得给他个机会,让他了解你不是。所以,你们在互相了解一下。若真要合适,父王定当促成此事。”

    淮庆王虽然嘴上这么说,但其实心里已经有数。钟子涵虽说要极力促成,十分看好,但名单里并未有钟明君的名字。

    那钟子涵跟个人精似的,会不明白他的言外之意?!

    郡主却没听出淮庆王的言外之意,只是扯着手里的一根柳条,一边走一边想:“我该怎么让他了解我呢?难道我要亲口告诉他不成?哎呀,那多羞人啊。”

    谢芳华见郡主一个人念念叨叨的,心想有了盘算,我得不到你们休想得到,走上前,故意同郡主撞了个满怀。

    “安平你这是发什么呆呢,看着我就直冲冲的撞过来?吓的我都忘记躲了,你可摔疼了。”

    郡主心情不错,自然也没和她计较:“没事,没事,对了芳华你平日里鬼注意多,你给我说说,怎么才可以快速的让一个人了解你?”

    谢芳华和她寒暄了起来:“什么快速了解?郡主你到底在说什么呀?我都听糊涂了?”

    “哎呀,其实事情是这样的……”安平郡主扯着谢芳华往凉亭去,把这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。

    谢芳华急道:“郡主,都这时候了,你还想什么互相了解啊。”

    “那……那我想什么?”我这八字不就差一撇了吗?

    “你应该想着,怎么除掉齐静言?”

    安平郡主笑道:“这和齐静言有什么关系,芳华你不会是记恨夫子砚台那件事吧?夫子又没罚你,你还想它干吗?”

    “郡主,难道你就没听出来,王爷这意思是变相的在拒绝你?”

    “变相拒绝!……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谢芳华按着手指给她逐字逐句的分析:“‘很看好你这个儿媳妇的,但毕竟……’这什么意思,就是不看好。虽然我们很看好,但毕竟你不符合我们的要求。”

    安平郡主极力的否认:“不是的,你这是断章取义。绝对不是这个意思!”

    谢芳华继续摆证:“你父王说‘他以前一直待你是妹妹……’妹妹,什么意思,这就是钟明君绝对不会娶你的推脱之词。”

    “不可能,把我当妹妹不是显得亲近吗?哪里有推脱?”

    谢芳华叹气,一副于心不忍拆穿的模样:“他把你当妹妹,是血缘。你就钟婵玉一样,他会娶自己的妹妹吗?那是乱伦常的。他这么说,就是打心底就没把你当个女人看。”

    安平郡主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下来了,嘴里喃喃道:“不可能……不是…不是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还不信吗?不说是从小认识大,但起码也认识六七年了,他有什么‘从未了解过你啊’这不过是留情面的说辞,毕竟你们可是皇亲国戚。你父王那么宠你,若是真的,还用得着这么拐弯抹角的跟你说吗?”

    “你不要再说……不要再说了,我到底哪里不好?他不喜欢我?”

    谢芳华抱过安平郡主,耐心的安抚她:“不是你不好,这个不能怪你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……为什么会这样……”安平郡主哭的昏天暗地,这无疑是对她最大的打击,她原本以为……

    谢芳华见她哭的乏了,由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啜泣?

    “郡主,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。其实这件事还有周旋的余地,毕竟你父王说了‘若要合适,父王自当促成此事。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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