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57章:我去杀了他-《负心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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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1、

    林世珺瞧了一处一进的小宅子,像极了他们前世在京城住过的那个小院儿,感觉还不错。谈好了价格,便和那户主二人相约着去了衙门过户。

    衙门斜前方的那处占了半条街的院子,便是钟府。林世珺无意间抬头看到了一处紧闭的小门,一时之间诸多回忆,涌上心头。

    前世就是这一处小门,他向钟明君的那一跪一叩首,让他丢尽了她的脸面,以至于被她埋怨了很久。

    若不是因为这事。钟明君也不会闹着退了齐巧容的婚事,她也不会因此被齐融赶出家门。

    “瞧什么呢?快点走,别耽误我办完事回乡。那是钟家的府邸,就你这买个小宅子,还要讲半天价的穷小子。你能买得起,你就在哪儿看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惭愧的挠着头,赶忙跟了上来:“您说的是,说的是。”

    过户的手续很简单,林世珺正要签名字的时候,突然有些恍惚:“今…今天……是几日来着?”

    “瞎了,这不是写着吗?三月三。”户主手指敲着文契的抬头。

    三月三!

    是了,那件事就发生在今天申时。

    不过,现在是未时离申时还有两个时辰。再者说,齐静言现在人还在陵川,怎么都不会发生那件事?不会了。

    虽说是这样,但一想到前世那抬不起头的日子,林世珺觉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。便穿过钟府西墙与旁边宅子,中间的那条三人宽的小巷,准备绕到钟府正门前,去打探打探。

    齐静言若是来过,在门外小厮哪处,便能诈的出来。

    走到一半,就瞧见不远处的墙根下,俩个男人骂骂咧咧的。

    其中一人捂着半拉耳朵满手的鲜血:“干他娘了,那个坏事的逼崽子,白瞎了一这么好看的姑娘,那酒窝醉人,那细皮嫩肉的,就差一点……”

    另一个人一直蜷缩成一团,看起来极其痛苦的窝在地上。

    哼哼唧唧的说道:“别想了…这姑娘……咱没得了手?那…那银子也落空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买卖做的真他娘的亏啊,哥你这都缓了多久了?能不能行啊?在等一会儿,我这耳朵都保不住了。”

    那人费力的挣扎了一番,疼的满头大汗也爬不起身来:“兄弟……我这活儿怕是废了,你先去瞧大夫吧,别管我了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从他们身旁路过,越听越觉得,他们像是没干什么正事。

    管他呢,他还是赶快去看看齐静言来没来,如果来了,提前找到就好了,时间上能赶得及。

    “哎兄弟,帮忙搭把手吧,我这哥哥他受了点伤。”伤耳朵的那人一把薅住了林世珺的裤腿。

    离这最近的药铺正好在钟府门前,林世珺想这顺带脚的事,便没有推辞,将人扶了起来,帮着往药铺送。

    那烂了耳朵的人,一动就疼,一路上骂骂咧咧的,林世珺渐渐的听出了原委。原来这哥俩是拿了人家的银子,去祸害了一个大家小姐,结果被人打了出来,人财两空,可这越听,他心里越没谱,直到瞥见了,钟府门前齐府的马车,以及常给齐静言赶马的车夫。

    林世珺插了一嘴:“右胸口上可有一块三角形的朱砂。”

    “有,很打眼呢,真要说起来,这一点朱砂长在女人身上,那可真的是锦上添花……”

    被搀着的那人,动了动胳膊提醒,烂耳朵的戳了一肘子,还后知后觉问:“怎么了哥,你哪不舒服?是不是要歇一歇?”

    林世珺眼睛一眯,略侧着身子,探头问道:“你们是在哪瞧见的姑娘?可是在钟府?具体在钟府的哪处院子?赶你们出来的是谁?可是钟家的大少爷钟明君?可是长了双扇风耳?”

    “大哥……你是?”俩个半残的人,瞬间甩脱了林世珺的搀扶。

    林世珺笑的无比温柔,温柔得有些瘆人:“你觉得呢?说……不然就要了,你俩的命。”

    那二人便将这赏花宴的前前后后交代了一番,他们也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,和那姑娘没什么怨仇。

    虽说听他们二人并没有得手,林世珺小小的松了口气,但还是心慌的不得了,齐静言向来胆小,肯定吓坏了的。转身就往钟府跑,眼看钟府近在眼前,他进不去啊,他得想个办法进去。他紧急刹了车,整了整衣衫,咳了两声,气定神闲的往里去。

    小厮拦住:“敢问公子可有拜帖?”

    林世珺十分狂妄,当即刁难道:“我?你问我要拜帖?难道钟家的小厮,连我都认不出了?我看明君这手下,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。”

    小厮点头哈腰:“小的眼拙,未请教公子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眼拙,就拿去洗洗眼。”林世珺一甩手抛出二十两银子,便往里去。

    小厮接在手里,虽心疑,但一想能给的出这么大的赏钱,那是非富即贵,许是少爷结识的新贵,也说不定,万不能得罪,忙遣了一个小厮明着带路,暗中盯着。

    林世珺跟着小厮,来到人最多的地方,就见到那个同齐静言玩的不错的姑娘正在同郡主争吵,一时之间引来了不少人,他竖着耳朵听去。

    “本宫说的,你可别不信,又不是,就本宫一个人看见,那不是,其他人也看见了吗?”

    王俏坐在栏杆上不为所动:“你们看见了那又怎样?你们说的,我一个字都不信。你们愿去就去吧,我在这儿等着你们的好消息。”

    安平郡主故意激道:“你现在不去,等会别后悔。都说谢家的姑娘不规矩,依本宫看呀,那个瞎子也不是什么安分的好东西。”

    王俏大怒甩手就给了郡主一巴掌:“别以为你是郡主,就可以拿捕风捉影的东西来污蔑别人?一口一个瞎子,瞎子的叫,堂堂郡主连这点做人的礼节和规矩都没有了吗?是他没名字,还是你不识字啊,要不要我教你啊。”

    安平郡主捂着脸,想到等会就要发生的好事,她什么都可以忍下去:“我都是为了你好,好让看清。你那好友和你那未婚夫是个什么东西,可你非但不领情,还打本宫。你要不信,咱们就一起去那边瞧瞧啊?反正也离的不远。”

    王俏忍了忍,强压怒火:“‘去就去!’……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?别以为——你激我,我就会去,我就偏不去,偏不去!我看你这双簧怎么唱下去。”

    林世珺趁着人多,甩开了小厮,照着安平郡主指的方向,再结合那两个人说的地方。

    心里约莫有了数,走着走着就见草丛中倒着的青苗,他上前喊了几声,没喊醒,手指一探鼻息,还有气,便没在管。既然青苗在这,想必前面这屋子就是了。

    他直奔着前面的屋子去了,一打开门,屋中一片狼藉,有明显的打斗挣扎的痕迹,地上有血迹,桌角还挂着衣衫碎片。

    抬眼望去,玉体横陈,身上有欢爱过的痕迹,她空洞的眼神望着屋顶,不断的流泪,手脚都被绑在床上。手腕都勒出了血痕,右手小半条胳膊都被绳子磨破了。

    他一下就慌了神,明明这辈子,他再也不会让她感到丢脸了,再也不会让她指着鼻子骂了,再也不会牵连着她被赶出家门。

    明明……若果要她承受这些,他到是情愿回到上一世。

    他解开她的手脚,唤了她俩声,她那空洞的眼睛,才回过神来看的,上下确定的扫了他一眼,眼泪瞬间就溢满了眼眶。

    林世珺,那个她心底里呼喊了千遍的人,终于出现了。

    可随即,她就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,她突然身子一缩打着颤。

    “不要打我。”

    她蜷缩着,她恐惧着,她想起,上辈子仅有的一次,和别人从一个被窝里,被他拖出来,他抄起柳条抽她。

    那次,明明是冤枉的,是清白的,他还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罚她,可这一次是实打实的……

    只这么一想,她便怕的打哆嗦,他那个人的占有欲太强,便是毁了的,坏了的,不要的,只要是他的,于别人……碰也不得碰。

    她真的好怕,双手抱着头,尽可能的将自己掩埋起来:“不要打我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堵在林世珺的胸口,让他喘息不过来,满心的苦楚都说不出来。

    他将她扒拉出来,擦这她的眼泪:“你怎么了?齐静言莫要哭了,哥哥来了。你瞧是我来了,我来带你回家。”

    她试探的看着他,看他不是那样凶巴巴的,也难过着……突然就委屈的不行,一把将他抱住,用力的锤着他的肩。

    “你怎么才来啊,你怎么才来啊……你为什么……不早些来啊,为什么…不早些来啊……”

    他也想这样问自己,为什么不早些来,明知道她今天要出事,为什么不早些来。

    是啊,他是明知道她要出事,却不知道她会出事,都重来一次了,为何这些不好的事……还是躲不过?命运为何要如此的捉弄人。

    他明明抱着她,却觉的胸口空荡荡的,胸腹都胀满了酸楚。

    他以前总骂她不守妇道,尤其是最后那一年更甚,日思夜想着抓住那奸夫……捉奸在床好一刀杀了这对狗男女。

    可今日见了她这模样,他心里半分也不想杀她,她这是受了多大委屈啊……

    才会抱着他哭个不停,哭的他心都碎了。

    林世珺深吸了一口齐,毕竟是偷潜进来,他得快点带她走。

    安抚道:“别哭了,跟哥哥回家吧,回家愿怎么哭,怎么哭。明日……明日哥哥就替你,杀了那欺负你的坏人,好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杀?”齐静言想到钟明君,害怕的摇起头来:“不行的,官大一级压死人……我们无权无势杀不了的。你别冲动,你看我好好的。没事,没有人欺负我……你快出去,等我吧,你快出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啊?你快出去吧?”

    林世珺看到她眼底的哀求,是这俩世,他第一次见,那么哀决。

    喉咙像是被堵住了,他张着嘴试了好几次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,鬼使神差的出去了。

    他觉的他要是不出去,她就像活不下去了一样。他僵硬的站在门前,看不见她,比看着她还难捱,多怕她会想不开,心里默默的数着数,他想数到一百,就算她不出来,他也要冲进去。

    “……47、49、52、36、99、99、99……”

    门吱呀一声打开,他看着她出来,悬着的心才落下,发现自己惊了一身水,衣服黏在身上无比难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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