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第305章 爹娶妻,娘嫁人 因那卖炒瓜子的人直肆无忌惮地吆喝,“不好吃,不要钱”。 俩人儿便跑到那摊子上,各自抓了好几把瓜子,直嚷着“不好吃”,拿衣服兜着瓜子就跑。 随后,还买了香甜的糯米团,炒栗子,冰葫芦……这几两银子便能买到一大堆的食物,竟是比皇宫里的山珍海味还可口。 所以,墙头上,有看,有吃,有说,有笑,半点不寂寞。 暖儿吃着香甜的糯米团,瞧着一对儿男女甜蜜并肩,在那圆鼎香炉前,凝重地齐齐拜下去,被糯米团甜醉的小脑瓜,激起一阵涟漪。 “袭,糟啦!我们好像错过婚礼啦!而且,忘了买嫁衣呐。” “呃……不是好像,是真的!”嗑瓜子的呼延袭,转头寻找天空里的太阳,却见那东西竟不知何时,跑到了西边去,“我们死定了。”他含混说着,差点吞了瓜子皮。 暖儿却还舍不得丢掉手上的糯米团,又咬了一口,忙扯呼延袭腰间的钱袋。 “你快看看还有多少钱?够不够买嫁衣的?” “我们还是先去找嫁衣吧,如果不够,就偷一件!” 两个小家伙刚商量妥当,却被什么可恶的东西挡了眼睛。 不,不是只挡住了眼睛,而是罩住了头——是黑布袋。 光天化日之下,当着城隍庙神佛的面,竟——持质掳劫?找死! “暖儿?!” 呼延袭凶悍地挥打挣扎,满襟的瓜子从墙头上撒下去,哗啦如雨,糯米团,炒栗子,夹杂其中,滚落满地。 墙头下,几个乞丐飞扑过去争抢…… 暖儿清楚地感觉到,自己正被人夹在腋下。 因对方猝然飞身坠地,她被颠得胃里一阵翻搅,刚吃进去的冰葫芦、糯米团,差点吐出来。 “袭……救我,袭……” 茫然的黑暗里,闪烁着点点星芒,是透过黑布绵密的网格,投射的细微光线。 斑驳的光影里,城隍庙越来越远,路人们侧目,冷漠地瞧着她,那眼神,与看一只被鹰抓了的小鸡崽没什么差别。 大片乞丐扑在那墙头下,只顾了争抢糯米团…… 那炒瓜子的人,嘲讽冷笑,“这两个小贼该死!若是清炖,别忘了分我一碗汤。” 暖儿恐惧地忍不住嘶叫,想象力丰富的小脑瓜里,浮现自己和呼延袭被肢解、清炖成汤的一幕。 这里不是京城,不是皇宫,没有护卫巡逻,也没有官员执法,死一个人,似踩死一只蝼蚁。 她看到抱着的呼延袭的,是一个身穿褐色橙锦袍的女子,呼延袭的手脚随着她的步子,一颤一颤地,全无意识,似已然死过去……所幸,还能听到他的心跳和脉搏。 小小的暖儿这才明白,为何父皇日以继夜地制定那些律法,为何他在皇宫、在凤影宫,在她、哥哥和母后所经的每一处,摆下那么多护卫…… 自幼被捧在掌心里,骄纵习惯了。 这前所未有的绝望,以及腰腹的窒痛,都是从未经历过的。 她惊惧,更怕死。 本能地踢踹挣扎,丢了糯米团的小手,化为锋利的狼爪,挥打对方的身体,撕扯不停。 “袭,快醒醒……袭……” 后颈上一阵钝痛,娇小的身体也瘫了下去。 路旁的房顶上,一抹出尘脱俗的白影飘然落下,目送着那一对儿男女掳劫了两个孩子过去,无奈地叹“这样贪玩,多吃点苦头,也是好的。” * 靖周大营内,南赢王的婚礼,并没有因为两个小娃儿的捣乱,而违逆圣旨。 吉时将至,新娘子末药,一身红绸中衣,静候于自己的寝帐内,只等礼服前来。 梳妆台上的红烛,跳跃着火苗,隐隐不稳,她怔怔看着那火焰,没有修剪烛芯。 她没有外出,也没有派遣宫女去查探动静。 这似一场天意。 没有了礼服,那撼天战神,便有了思忖婚礼是否该继续的时间。 她这样普通的女子,说到了不起的一点本事,不过是精通医术,除此之外,再没有什么能配得上他,他若拒绝这场婚礼,合情合理。 另一座寝帐内,陌影一袭明黄的凤袍礼服,因近日大喜,难得添了浓妆,额上红宝石的华胜低垂在眉心,映得凤眸剔透深邃,艳美惊心。 严怀景正在一人多高的镜子前,被两个小厮俯视着整理红纹黑袍。 束腰广袖,金色的虎首护肩,显得肩宽腰窄,贵雅不凡,若非他气韵太过静冷沉郁,几乎难辨年龄。 从镜子里看到进来帐帘的女子,他心头微窒,“迤逦”两个字到了唇边,终是没有唤出口。 第(1/3)页